每个城市,每个人的身边,都存在着一些古老的建筑,它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传承着中华民族的精神文明。
我们就生活在这样的古建筑旁边,却很少有人发现它的美。 在张家界,有着一条建成于清朝时期距今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老街——“南门口”,随着张家界城市的发展和变迁,南门老街就慢慢的被淘汰了。 然而就在“南门口”即将要消失在张家界人们视线之际,田艳军出现了!一位痴迷于画画的年轻人,一个“民间小景的拾荒者”,他用他手里的画笔,记录下了这条老街最后的辉煌!
我叫田艳军,笔名浩文,出生益阳。从湖南工艺美院毕业后到处漂泊流浪,以画为生。五年前来到张家界寻访名师李军声先生,拜在他门下苦练了三年,吸取了大量艺术养分,形成这样一种具有乡土气息的线描风格。
我依旧爱流浪,爱写生,爱记叙生活,我的线描也大多是以流浪者的视角完成的。此后,我偶遇了加拿大版画大师戈丹.诺瓦克先生,应邀前往加拿大参与共同创作,进而结识了抽象派名家罗伯特.斯科特先生,得其传。从此,我对艺术的理解和感悟得到了大大的解放,我便更加坚定的走这条流浪者的艺术之路。
南门口老街的记忆
文/张琳焱
南门口算起来应当是张家界的第一个闹市。在张家界还古朴地被人们称作大庸的时候,她就已经繁华得如同一切新鲜时尚的代名词。而如今,整个老大庸都摇身进入国际时尚旅游之都的行列,南门口却因她那饱经风霜后破败不堪的古老和她那跟不上调子的年迈的步伐,被现代时尚淘汰了。
但凡被淘汰的东西,又有着不可磨灭的价值,就该值得记忆了。有一个去拾这片飘零记忆的人就是现在我为之写序的这个人,不出差错的话,将来他或许还是我的夫君。因此我才目击了他创作的全过程,了解他的想法。我想这大概就是荷堂艺术馆要我为之写序的缘由吧。他叫田艳军,一个整天背着画架到处画画达到忘我境界的人。我初见到他时,他的穿着和南门口一样破败不堪,命运也和南门口一样风雨飘摇着,他们有着同样的,与经济发展并无多大关系的价值,又都犟着不合时宜的坚持,因而常受到奚落与忽视。所以我对他画南门口有一股从心底流露出来的敬佩,对于他自己而言也是一种慰藉。与其说南门口是一条古老的街,不如说在他眼里这条老街更像一个人,他走进了她,体会着她曾经的繁华和今朝的落寞,两个人便就此相见恨晚了。
那是2014年的4月,我们在微信上看到了覃文乐老师发的一组关于南门口印字屋即将被拆迁的摄影信息,顿觉如泪哽喉。
古老的南门口老街怎么能就这么消失?据南门口的老人们说这条老街清朝时就已建成,有一百年多年的繁荣历史,如今随着张家界城市的发展和变迁,南门老街就失去了它往日的喧嚣与繁华。虽然南门口不再是张家界的商业中心,但她承天门,接洞庭,望崇山,孕大庸的精神文明却是每个张家界人不灭的记忆。从那时起,艳军就开始发疯了,辞了职,拼命的画。和他一起疯了的还有南门口的老居民们,他们成天催促,像是艳军的指挥官,见他一倦怠,就捶胸顿足的,手舞足蹈的给他讲老南门口曾经辉煌的历史,他一听立马又精神抖擞,斗志昂扬了。有些性急的居民干脆把他拖到自家屋前去画,倒不是真欣赏到了他的艺术,而是为了给后人留下这份记忆。
起初画南门口,艳军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份记忆;后来,是为了纪念我们熬在南门口创作中的爱情;再后来,一直坚持着不放弃,是为了帮助曾经在南门口老街里生活过的人留下一份不灭的记忆;最后,画入了魔,画到忘记了春夏秋冬的地步,连老百姓们都心疼起来。或是夏日为他盖草帽避暑,冬日为他送柑橘充饥。再率直一些的叔伯酷暑里劝不回去他,就干脆在他的画架子旁栓一只老鼠,两个小时后,老鼠晒死了,就回来吵他:“喂,画画儿的,老鼠都死了你还不走!”
现在,整理着艳军近两年来完成的几百张作品,突然觉得这并不是我们两个人完成的,而是与南门口老街有关的大家伙儿们一起完成的,是我们大家共同的记忆。
田艳军南门口老街系列作品欣赏
对这个城市来说,
我是一名过客,
也是一位痴汉。
我痴迷于她的奇傲,
她的孤高,
她的清如许,
更痴迷于她那种融进古朴里的,
长情的生活美。
我不善于言,
这样深远的美憋在我心里,
久了,
迸发出来,
成了无数的线条。
这些从我心里抽出来的丝,
大概就是别人眼中的,
我的艺术。
艺术,
就像一条生长着青草的路,
总洋溢着蓬勃的生命力。
走下去,
无论是否赤着脚, 都能感受到希望。
南门口,
是我从过客变为痴汉的地方。
没有别的,
他要拆了,
我得赶紧画。
算是一种告别的仪式吧。
穿梭在头顶上那天马行空的电线,
时常搅得我思绪万分。
南门口古老的巷子,
也不得不思考命运该何去何从。
我俩真像。
那些仿佛千年不倒的屋檐,
透着一种凛然的骨气。
抬头望着,
油然钦佩。
这是瘦骨嶙峋的老房子独有的,
悲凉而苍劲的美。
只有向老街讨生活的人, 才会把一条马路当成家。 我是一位流浪的画者,
风餐露宿,
街头彷徨。
携手巷陌,
这日子却也宛如余有茶香。
对历史老街的崇拜和敬意,
在时代的路上跌倒了。
谁来用一颗追忆的心,
去扶起她的美?
傍晚里昏黄的灯光,
和三下锅一起炖着。
生活里的辛辣气息,
饿肚子的人才品得出味道。
这秘密,
映照在水洼里的月亮知道,
我也知道。
土家人的筐筐箩箩,
装着生活的细琐?
还是小日子里平凡的歌?
在我心中,
家园是最美的画,
热热闹闹,
炊烟袅袅。
看着别人的家园,
勾住了我这个过客的思念。
生活是简单的,
像一张洁白的纸。
来往的只是故事,
如我画中纷繁的线条。
当曾经的存在已成为过去,
生活又回归了白纸。
走过了越多的故事,
经历了越多的白纸。
思维便发起疯来,
一发不可收拾。
生活中,
什么是最神圣的庄严?
儿时记忆里的庙宇,
已如破败的虹。
不管老街是否将被记忆抹去,
生活还是照样子过。
不慌不忙,
不急不慢,
纵然要离去,
也泰然到屋倒的那一刻。
我好像也学会了什么。
我的心情,
操控着线条的呼吸急缓。
而南门口里的生活气息,
操控着我的心情。
闯荡在路上的游子,
与闯荡在路上的鸡鸭不同。
它们只需要记得回家的路,
而我还需要回家的勇气。
我路过一个美丽的家。
没有精美的装饰,
没有高墙矮院。
有的,
只是一条简陋的巷子,
在添一些凌乱的盆罐,
我却觉得它美得难以下笔。
最爱,
那些吊脚楼下青石阶。
在那陡坡上爬着爬着,
总觉得归宿就在前头。
在这条叫南门口的老街里,
我来来回回走了近两年,
存下了些许画作。
但我终觉得,
我还不能算悟出了艺术,
只是生活教会了我感悟。
建筑设计:杨志疆 建筑摄影: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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